29 April 2008

牛油小生的学期报告

牛油小生终于考完试了,回顾一下这几堂课吧。

HW111C在温柔的猛男——Mr. Kenneth Ong手下安然度过。小生和朋友们经常要注意他的穿着。不是因为太过光鲜耀目,而是他厚实的身体总有种要撑破纽扣的感觉,衬衫皱起许多紧绷的纹路来。他对于这帮不为分数而努力的学生竟然宽容异常,甚至愿意帮其中某位庆祝生日,实在难得。小生一伙人都懒得上,却又不怎么抗拒,这是一门不会让人凭添烦恼的课。

HC110由凯德来代班,小生原本想继上学期拿郭老师的课后继续捧场的,没想到凯德会来串门子,还惹来一大票他大一的粉丝。课上得的确有趣,也有深度,文本,小生大多爱不释手,只不过总觉得某些大一生(甚至大二的)发的一些问题不仅没有启发性,更一点趣味性也没有,这是让小生总憋得满肚子气的事儿。开卷式的考试,小生觉得颇有灵感,觉得兴致没有白花。

HC202充满诡辩之声,到处都是逻辑、推理的影子。小生和战友们在这理性影子底下显得渺小不堪,常常要被问垮。开朗的陈涛是小生的导师,一个对任何事都可以侃侃而谈的年轻人,深得一众同学拥戴。报告与答辩都很令人忧心,尤其是时限下的小生,根本来不及做充分的准备。而考试,就注重于逻辑、推理,仿佛一切正如老师所说,都离不开“那个”表。小生虽不甚满意自己的答案,却仍庆幸自己有充裕的时间完成问卷,也不枉理性一回啊。

HC301请来了上海的教授,自称激情的左翼知识分子。每堂课都是精彩的演讲,仿佛左翼分子都具备滔滔不绝的口才,但更重要的是教授的真材实料。往往一个平凡无奇的文本,只要经过倪老师之口,就是高潮迭起的紧凑,小生每次都只能目瞪口呆,甚至不知如何下笔做笔记。辅导课上人丁稀薄,冷淡中总要说一点自我感想,小生偶尔还真受不了抢着说话的同学。考试那篇<陈小手>仿佛隐射着小生的五短手掌,为此小生努力做出一番诠释,满意,却被前面几个题目拖累,无奈之极。

HC213不是用来上的,是用来看的。由于老师很漂亮,小生上课都铆足了劲儿。但不可否认,小生对文学与文化理论是充满浓厚兴趣的,这就是双重兴致吧,虽然语言表达上存在某种障碍。全力以赴的作业被老师夸了夸,也指点了不少疑难杂症,小生受益匪浅。向前看,也许这是毕业论文的大方向。小生喜欢写诗,却不会解诗,对于问卷上那首英培安的<习惯>,小生只能以习惯性的流水账叙述法敷衍成文,完全不合题意,仿佛倪老师所谓“爆尾”的突兀。悻悻然,小生无语。

HC342的号码最大了,这里的习惯是号码与难度成正比。暗渡陈仓的刘老师亲切友善,仿佛台湾人天生的特质。小生还是比较喜欢文艺的东西,法律似乎太阳刚理性了,小生怕是承受不住。与战友们携手共建的报告获得很高的评价,但小生暗地里总觉得自己付出的并不多,有种惭愧。至于考试前一晚三个小时的火锅更让他找到不用读书的藉口。最后一科,这样的结束,有点虎头蛇尾。小生被“无害通过”以及“过境通行”给搞混了,在考场中央挣扎半天,撕了三四张纸,才勉勉强强把答案填妥。至于前边的名词解释,没头没尾的构造更是足以让人丈二金刚摸不到脑袋。稀里糊涂的,提早走人。这就是爱逃避的小生了。

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小生少了一公斤体重却多了一块肚子,平添不少烦忧。平日里更频密的与饭友们相依为命,生活却是更加开阔有活力了。下学期,小生将远赴上海,体验秋冬的华东,暂时告别这四季的春夏。

27 April 2008

这个世界,是红色的

我是个生不逢时的可怜虫。如果回到6千800万年前,你们这群毛茸茸、猥琐的家伙,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我生错了时代,一出世就注定任人宰割,我完全没有选择的自由。

6千800万年前,我一脚能踩倒一棵大树,没有听到我沉郁凶猛的吼叫而不规避的,我可是笑傲白垩纪一头巨兽。我的名字是残暴的象征,叫我暴龙!

我要回到过去,那是我辉煌的日子。难道当年的业障,累积成现在我们卑微轮转的命运?不,是可恶的人类剥夺了我们的自由。这里是纳粹的集中营,成千上万的同胞,被食物的沟槽训练成麻木的啄木鸟。同胞们的眼神呆滞。

2008年的今天,我是一只鸡,一只啼鸣叫不醒任何沉睡的心的鸡,一只被囚禁在集中营的、可怜的鸡。前世的辉煌是今日颓唐的对比,我必须恢复我们族人的声誉。当年那套电影《Chicken Run》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们之间也有清醒的,我们必须计划。

距离我完全成熟为一块可口的肯德基炸鸡不到十天,这是我,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三个月的努力,牢房的木板墙已经开始腐烂,是时候开始B计划了。忘了告诉大家,A计划的内容。三个月里,我们朝木板固定的位置不停排泄。根据我的知识,这要归功于我的好友,他是一条血褐色的蚯蚓,我们粪便里的酸液以及湿润,足够造成木板的腐烂。

那天无所事事的我仍呆若其他木鸡,忽然看见地上钻出一个小小的黑点。我咬着他的颈想把他拖出来。他说很痛,他说他认识我,他说他可以帮助我,他说我是被蒙蔽的一只可怜的鸡,他说他可以帮助我。他年纪很大,学识很渊博,电影的内容就是他告诉我的。还有,我的祖先是桀骜不驯的暴龙的事实,也是他告诉我的。他教导我科学知识,他让我有信仰,他是我的启蒙者。

我们花了九天时间不停在夜里啄击那块腐朽的木。我们把木屑一片片叼出来,板越来越薄。我看到了希望。快要破晓了,那是刑期的大限,屠夫要来了。必须加把劲。终于松动的木板被我们蛀出一个洞来。我看见灰色的世界。

他骗我,他没告诉我木板外面是一堵洋灰墙。我的努力,我一生的努力,都白费了。他骗我,卑微的我又怎么能回到过去呢?那只是爱因斯坦的幻想!他骗我,他给了我希望却带给我无尽失望。我们这群清醒的鸡,真的清醒吗?不如像其他鸡一样,努力的吃着,增肥着,以全身的肥油作为对人类的报复。如今的我们,更结实,吃了肯定口感更佳、更健康。我们无法报复,我们弄巧反拙!是他骗了我,是我骗了我们!

破晓前,我们把他吃了,不加咀嚼的吞了。二十几个喙,那叫万马分尸、碎尸万段。我恨,我们都恨。我看见其他牢房里呆滞的目光还有机械式的嘲笑。

屠夫来了,我只知道我的喉管被利索的割破了。我被倒吊着,血流过我的眼睛,这个世界是红色的。我不挣扎了,挣扎了也没用,挣扎了我还将是一块香喷喷的炸鸡胸、炸鸡腿、烤鸡翅膀、卤鸡肠、中药鸡睾丸……

血,流过我的眼睛。这个世界,是红色的。

26 April 2008

只剩最后一科了

只剩下最后一科了,牛油小生有点放松了。今天就心血来潮,下厨款待欣微、钰钧还有小美。

到NTUC买了些材料,一块鸡胸、两颗番茄还有四条小肠。煮了一锅的绿豆汤,然后煮意粉,再调配上酸甜参杂的红白spaghetti酱。简单,却很丰盛。

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小生被夸耀得快飘上天去了,连偏僻的hall 7也顺便沾沾光。

清洗干净,四人来到小生的房间,像参观博物院一样仔细浏览,读遍每一张相片。还重温了小生生日所收到的二十一封情书。

打牌,小聚会在笑声中结束。送走友人,小生赶到电视房看球赛,曼联被裁判做掉了,2比1输给切尔西,难道冠军梦要在最后一轮被夺走?

只剩最后一科了,牛油小生有点放纵。

24 April 2008

牛油小生的生理时钟

牛油小生的生理时钟,仿佛发条生锈抑或是璇得太快,怎么最近调不到一个完美周期?连续几夜小生要让自己早早安歇,倒在床上,盖上阿嬷牌百纳被,深深几个哈欠,打得眼泪直流,舌根差点打结抽筋。然后呢,睡不着,仿佛睡意被哈欠赶跑了,闭上眼睛要去追却是鞭长莫及,像追求女孩一样。

小生于是很紧张,因为今天早上九点就考试了,照理说要早睡早起的,所以小生做了充足的准备。首先,不让自己被午觉偷袭,前几次都是这般功败垂成。一个困顿的下午,被熬过了,像泡在水里待炖煮的乌鸡,湮没于港台小说文本之中,还有nba highlight的色诱,在大雨的房中,舔着溜走的时间。

天气放晴后,小生二话不说,趁室友熟睡,拾起篮球,往球场一迈,便在滑溜溜的场地独个儿射球,上篮。篮框没网,听不见快感,湿滑的球不粘手,手感极差。一身汗、累,加上饥渴。胃的空虚像扭转耳根的手,牵着小生到食堂打包。考试期间,人人害怕“打包”,小生不兴这一套,于是乎,仍然天天打包,午餐打包、晚餐也打包。

满足啦?汗也出够了,肚子也填饱了,晚上九点开始,哈欠像忘了关紧的水龙头那样,不时不时要探头探脑的,鬼祟极了。小生肚里的蛔虫替他开心道:美梦成真了。劳碌二十年的肝,总算熬得一个排毒的好时机了。牛油小生之所以成不了奶油小生,就因为脸上的痘痘比从前多了不知多少倍,也是因为排毒的时间变少了,毒都排到了脸上。

十一点整,拒绝接见任何人,熄灯,睡觉。照旧,掀开被子,裹着身体,深呼吸,然后哈欠哈欠,眼泪眼泪,糊里糊涂,睡着了!

楼下一阵骚动,睡得安稳的人是不会有知觉的,可想而知,小生陷入了困境。凌晨三点?曼联?楼下赛情激烈,于是抢了个好位子,仰头欣赏比赛。两个小时就浪费在曼联的坚守城池上,比赛唯一的看头是Ronaldo的假摔,气闷闷的,小生也决定坚守到天亮。

那是一首凄凉的情歌,《等你到天明》,就如这个等待破晓的清晨,是一个失眠男孩无所事事的悲鸣。无聊的小生创作了一则短文,叫<心城>,想表达心里那块表的错乱情况。

第一道阳光划破黑夜的时刻,仿佛就是正式考卷的预考题,祝小生一路顺风,不会考到睡着。可能是某种叫做亢奋的激素润滑了生理时钟的齿轮,咕噜咕噜忘了休息。你看,小生依然那么精力充沛,下一分钟,又准备到篮球场去体验被人蹂躏的滋味了。

心城

在心中那座紊乱的都市中央,矗立着一栋复古的钟楼。一枝独秀的钟楼,俯瞰着心的脸庞。那些随着心情摆动的楼房,参差不齐,仿佛哭泣的嗔,仿佛微笑。

距离钟楼不远处的偌大图书馆,是一个注满安静的地方。钟楼尖尖的帽顶刺穿了慵懒的日光,一道阴影压在图书馆的落地窗上。馆藏的书并不多,一列列书架围成一个半圆,孤独的书桌是圆心的焦点。好多架子空荡荡的,惹来尘埃,还有不少尘封的古书,横站直站,像是被蔓藤盘绕的雕像,鲜少翻阅。只有那另一端被管理员好好编码重整的灰色架上,是一行行重新装订的白色本子,厚厚实实,沉沉甸甸。那位看不清面目的管理员,像栽花一样呵护着,不时要来清理尘埃。

影子拉长了,日的睡意躲到了钟楼背后,羞涩地伸着懒腰。面海的码头石砖上,一对紧靠相偎的背影,想捕捉夕阳的红,两个人绯红的脸颊。海鸟衔着鱼骄傲地上下舞动翅膀,浪也激起拍岸的节奏,哒哒哒,仿佛引起钟的合唱,叮咚咚咚、咚咚叮叮,接着“噹”了七下。每一声都吸饱了湿润的海风,共鸣像涟漪在风中散开,仿佛一朵朵绚丽的花,娇柔地慵懒着身材。每一声都是心跳,夜的来临,城市的楼房开始脉动起来,仿佛地表的星光。

地表的星光稀疏,不是每家每户都是不夜世界,也许是月光让满城的辛劳得到慰藉,阑珊的困意被银色勾引。钟楼对面那表行,年轻师傅透着窗凝视着钟楼的容貌。长针是中世纪的长剑,被婀娜的流萤缠绕;短针是雕花精细的匕首,纳着通身光环。两柄利刃缓缓地割破时间,仿佛有光从裂缝那里流走,那是阴晴圆缺的月。秒针像横扫千军的长矛,为寂寞的夜增添几许激昂,午夜的钟声悠扬,表匠皱着眉头调整着琳琅满目的钟表。

午夜的钟声悠扬,可不是梦博士可以修养的声响。他站在二楼的实验室古老的桃形櫺边眺望,那片看不见光的海,还有那惊醒的钟楼,他站在高原石崖上。各种颜色的药水有条不紊的稍息在陈旧的橱中,红色的激动、黄色的阳光、青色的自然、蓝色的忧郁、紫色的浪漫、灰色的哀伤、藻绿色烦恼、琥珀色的凄凉……还有透明的爱。这一个安静的夜晚适合哪一种颜色的期待?

博士的秃顶象征着智慧还有沧桑,有人不认为他是科学家,因为他充满幻想,更多人愿意称呼他做文学家。如果把每一次实验的记录汇编起来,那是多么庞杂、诱人的科幻、爱情、怀旧杂揉的寓言小说。摆满书籍的柚木桌上横躺着不少从图书馆借回来的、还未编码装订的、灰褐色破烂书皮的集子。他需要厚厚的取材,每一页都是为每一夜精心创造的。

秃头博士的家,是梦工厂。初恋、童年、家庭、朋友,都是故事的主干。沉睡的心城,恬适安详,不时需要一点浪漫、悬疑、甚至是惊悚来缀置。秒针的矛像是卜卦的巫,通灵感应,因兴奋、恐惧而狂奔,因和缓、平静而凝滞;但那两柄利刃,仍无情的划破时间,有光从裂缝那里流出来,那是惺忪的日光。

心城的排列拥挤,偶尔却容得下一片森林、一片草原或一片沙漠,就在背海的另一端。那是一块可以狂奔、可以迷路、可以徜徉的地方。但钟楼的歌唱永远牵引着远足的游子,心城拥挤又舒缓的房楼檐下,总有个家。

21 April 2008

终于

终于梦见你了,我是否应该开心?

我是否应该再度沉睡,继续那未完成的梦?

终于梦见你了……

18 April 2008

一个没有性别的夜晚

老师说:“以前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代也还是存在这种现象,但大家更向往自由恋爱。全世界都在为自由恋爱打广告。自由恋爱成为世界的真理。那么,一男一女的恋爱叫做什么呢?”

座上一片交头接耳,有人举手回答了:“那是自由恋爱。”一阵哄堂大笑。

老师说:“不,我问的不是这个。一男一女的恋爱,叫做异性恋爱。那么,两个男人的恋爱呢?”

后座传来了一声激昂的“那是Gay!”,然后又是一阵诡秘的笑,“两个女的叫Lesbian!”顷刻间,交头接耳转成为激烈讨论了。

老师说:“静一静,”大家又恢复了注意力,“大家相信灵魂吗?”

一片肃静,好些同学点了点头,也有搔头摆脑的。老师接着说:“如果两个相爱的男人内在的灵魂都是男的,那他们就是同性恋了。如果两个相爱的男人内在的灵魂都是女的,那他们也还是同性恋,”传来此起彼落噗滋的笑声,像睡满蛤蟆的池塘。“那么,如果两个相爱的男人体内的灵魂,一个是男,一个是女,那么,他们的恋爱又是什么呢?”

老师和蔼的目光轻轻在学生千奇百怪的表情上逗留,然后飘离。这时,大家左顾右盼,仿佛忘记了交头接耳的必要,某某同学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异性恋?”

“那是异性恋!”老师仿佛继续又说了这样的话:“如果一男一女谈恋爱,但两人的内在都是同一性别的,那么,他们是不是应该被称作同性恋呢?”

下课钟声响起,起立行礼之后,大家带着疑惑回家去了。有的努力思考了一个晚上;有的压根没放在心上;有的问自己“我是男的还是女的?”;也有人马上打电话和恋人倾谈;而那位老师,正在为她草拟的小说<一个没有性别的夜晚>苦心构思,一不小心,在书桌上睡着了。

梦里的她就像自己笔下的女主角一样,全身赤裸的在夜空中飘荡。她发现自己腰部以下什么也没有,反而并不惊慌,牵起恋人的手,热烈拥抱。这一个没有性别的夜晚,飘满了无数只有上半身的灵魂,像流星在暗蓝色的空中闪耀。

17 April 2008

柯南万岁

刚才,从Stella还有映雪手中接获了那仍暖呼呼的爱心便当,不由得整个人振奋起来了。这就是我们柯南的特色,洋溢着关怀,载满了温馨,我这个假老豆,夫复何求?这么远走来,两个女生,四只脚,真够累、真有心,仿佛我自己太无情了。

细细咀嚼那圆滚滚的汤圆,嚼劲十足,就像我们经得起咀嚼的感情一样,越咬越有滋味,且是甜而不腻的滋味。还有那,只有我们柯南才会有的红豆汤底,简直独步“厨”林。今天饿肚子不吃晚餐,是对的,仿佛我们心有灵犀,知道我肚子饿了。

好啦好啦,恶心一点不行吗?人家表露心声叻,这个夜晚因为有你们的supper而美丽,哦,明天我也饿肚子不吃晚餐,怎样?柯南万岁~

新鲜?不新鲜

继上次<脚下>之后,我的<考试三部曲>登上了《星洲日报》的后浪版(这是一个没有稿费的版面,不过有免费评点,算了,扯平),虽然期间我的散文被星云(这个是有稿费的,证明我还没资格拿稿费)退了两次稿,失望之余终于找到了一点慰藉。

点评者是这样说的:

最調皮的詩︰〈考試三部曲〉……

這和我們該如何去看一首詩是一樣的。何必要從詩人或小說家那里急于尋找一些答案?〈考試三部曲〉說它最調皮,乃是它確能掌握詩的節奏,甚至句式(長短搭配得不錯),把“考試”原是何其痛苦的過程,用更為靈活地表現方法呈現出來︰“爆香筆頭/講義切絲、快炒,撈起備用”、“烤好的課本扒上盤/淋上熱騰騰的醬汁/炒好的講義絲作點綴/配上一杯陳年的紅鼻血”,語意爽直硬朗,使詩歌彈跳得更顯活力。然而,這一種“煮詩”法,已不算新鮮。(摘自 星洲日报 副刊 后浪 2008-04-15

当然,这种写法的确已经不新鲜了,香港诗人也斯就有一首“煮诗”——《亚洲的滋味~酿田螺》。我的
<考试三部曲>就只是单一的呈现,没有深意。大诗人就是不一样,借用酿田螺的过程,抒发的是一种港人身份认同的情感。不过,我可以自辩,还年轻嘛,没什么人生经历。也可以说是放屁,那不就是白活了21年?哈哈,张爱玲13岁开始写小说,王蒙19岁写出长篇《青春万岁》,骆宾王7岁就懂得作诗,我的21也未免太老了些吧?

新鲜,我是一个贪新鲜的人,最近都在想要如何突破、如何有创意、如何摆脱别人的脚步。昨天借了一本《国外后现代文学》来看,里面介绍了好多后现代小说。比起60年代以降的后现代作品,我的还真的赶不上潮流,最多攘了个“复古”的称谓,聊以自慰。虽然只是看了简介,仍觉得这些作家真太厉害了,都不知道平时脑袋瓜子在思考些什么。巴塞尔姆的《白雪公主》简直不是给地球人看的,语言残破得无法理解了。还有卡尔维诺的《寒冬夜行者》(If on a winter night a traveler),一个情节不断延伸但叙述不限倒退的、关于十本小说的小说,拼贴得有意思极了。要让后现代拼贴展现意义,是非常困难的。真的,五体投地。

好吧,我得好好加油,毕竟考试期间,应该努力读书。祝各位战友不要太紧张于考试,偶尔放纵、放松一下,效果可能更好(天天打球,感觉不错,还认识了邻居,一举多得)。

15 April 2008

是否

总觉得现在的陈宇昕不一样了,我说的是文字上的取向。以前的我,喜欢卖弄文字,其实并没有什么才华好卖弄的,实学真的不高,尤其是文字的运用,千篇一律,这是读书少的后果。

这个学期,接触到了台湾后现代主义的诗,有散文诗、图像诗、不像诗的诗,尤其夏宇拼凑文字的能力让人叹为观止。还看了刘以鬯这类的实验性小说、黄凡的后设小说还有韩寒的无厘头小说,更重新体验了周星驰的后现代潮流。

是否,刻意求新的念头就这样萌生了?我仿佛爱上了颓废、荒谬、不可理喻的各种形式、非形式。还记得那天,我看了垃圾诗派诗人老头子的<大树>时的震撼,感觉文字好无力又好有力。我最近都在做这个尝试,不知道是不是落伍了。我也尝试写小说,可是人生经历实在太少,没有新奇的情节想象,于是改写微型小说,企图达到一种隽永,尤其是像刘以鬯的<追鱼>那样的意义深长。

是否,我太贪心了。

14 April 2008

最恰当的形容词

昨晚,我遇见了一个外星人
他是这个样子的:
他有一双你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眼睛
一个你从来没有见过的鼻子
一对你从来没有见过的眉毛
一张你从来没有见过的嘴巴
一对你从来没有见过的耳朵
你无法相信,五官之间那你从来没有见过的排列
然而他用他那双你从来没有见过的双手握住了我的手
用一种你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向我问好
他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友善
我们差点就成为了,你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好朋友
最后他要离开了
他那双你从来没有见过的双脚踩着那你从来没有见过的梯子进入了一个
你从来也没有见过的空间,然后消失不见
我相信那是你绝对没有见过的太空船或宇宙穿梭机
这也是一次你永远也没法看见的巧遇
我想这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最恰当的形容词了

母校往返的校车

清早6点多钟,许多住得离校远的学生,不得不准备就绪,在家门口,或是某一条路旁的大树下,等待校车到来。或者匆匆忙忙的,深怕错过了时间,往往,巴士是不等人的。好多家长不放心,大概天还没亮,不忍让宝贝儿女只身前往已经再熟悉不过的路旁。治安不好的时候,偶尔还会发生勒索打劫的事件,好多家长不放心。

上了巴士,幸运的,找了个安适的位子坐下,倚着窗,阖上惺忪的睡眼,随着车子摇晃。没位子的,靠着座位旁的扶手,屁股对着昏沉沉的脑袋;或者只手紧握头顶上的横杆,瞧着窗外游移的车子马路,听着瞌睡者头颈摆渡时猛烈撞击厚玻璃的声响。偶尔,两个不认识的男女在睡梦中就这样陇在一起,一对头肩紧紧相依,缘分却在梦醒时消散。也有故意霸位子的,大都是男生,不肯把身旁的书包移开,直到心仪的女孩子上了车,穿过已挤满的人墙,好不容易才安顿好,两两相对。轻声细语的两个人,晃荡着,终于抵达校园。早晨的校车,气氛尤其安宁、恬静。

放学了,那些在校园里用不完的精力,全都发泄到了校车里。顽皮的低年级生喜欢高声喊叫,也许是玩游戏玩输了,或是某某触动了某某女生的尴尬处。偶尔也有意见不合,开始扭打的,这时后座的女孩赶紧跑去报告司机先生。于是,Uncle不能专注于驾车,转过头来大呼,不要这样子玩啊,远水始终救不了近火。或者哪个Uncle身边藏了根藤条,不过,那只能对付低年级的顽童而已。

高年级的,尤其是男生,腿上的长裤就是权力的象征,低年级的对他们是又敬又畏。他们喜欢在句子前后增加词缀,当然,是比较粗俗的话,尤其沙哑的声音更能震慑小孩子。这群说话很大声的大哥哥并不是无赖,反而人缘非常好,巴士上几乎没有几个人是不认识的。和小女生聊天什么的,并非有意要欺负,其实本心是善良得不得了的,一心要对人家体贴。往往这个时候,其他人围过来起哄,把两个人弄得羞答答,抬不起头来,大伙儿笑了笑都还是决定放过两人。就这样,感情一天好似一天。

有时闷得发慌,就必须对现有的纪律搞搞破坏。首倡赌博,也有不赌的,纯粹只想打牌。但车子摇摇晃晃的,扑克不好分派,出牌也偶尔因目眩而迟疑了许久,甚至出错了牌,还要大声吆喝,少不了几句粗俗的话来。也有真的欺负女孩子的勾当。也许哪个较勇敢的就一股脑坐在那女孩身旁,说了许多无厘头的话,女孩子不耐烦地要他滚开,就这样折腾了许久,连到家了也不肯放,说,不如你跟我回家啦。当然,最后这只是个玩笑,家,总还是得回自己的。

也有真正的情侣,校车成了他们畅情的场合。这是对大方的男女,往往就坐在后座,聊天之余,情不自禁,总要表演一些在电视上才能看见的桥段,深深地亲吻彼此的小嘴,依依不舍仿佛无人之境。观者大概会不满地批评,但却无所谓阻止这类事情的发生,毕竟情到浓时人自醉。

校车有两种,一种是有冷气的,一种是没冷气的。没冷气的开着窗子,一路程飘入无数汽车呼出的二手烟,呛鼻得很。而风,随着车子的速度成正比起落,往往把飘逸的秀头发吹得乱糟糟,不少人要拿出小镜子不时的梳理,或互相询问,我头发有没有乱。有冷气的,当然比较舒服,车费自然比较贵,但,出状况了更加无奈,因为窗子都是封死的。倘若冷气发牢骚不肯乖乖运作,那么一车子人仿佛被强行塞入狭小的三温暖室那样难受。高个子的必一马当先,伸长双手,把车顶的两个四方的通风盖打开,让空气稍稍流动,或拥簇到被临时打开的门口,享受沁凉的风。所谓时势造英雄,懂得献殷勤的,马上要牺牲某本小簿子充当蒲扇,为身旁的女孩扇风解闷,女孩也会满意地微笑示意,继续两个人看似空虚的话题。也有妒忌的要去奚落那马屁精,怎么我没有啊,好热啊。红着脸不去理她。

将近一小时的路程,承载了多少年轻的心。这些联系不断加速、减速、停歇、启航,兜兜转转,反反复复。作为缘分的载体,校车的摆荡仿佛泡沫奶茶的shaking,调和着、融合着一颗颗原本遥远的心,咸酸苦辣还有甜,五味俱全。如今,车子还在运行,载体却年年更新。

13 April 2008

海的幽灵

静谧的黑。这片海,忘了让生命存在。所谓死域,就是在描写这里吧。只有这些透明的家伙,像幽灵一样漂浮游移,仿佛死不能影响它们的前进。也许,它们是死神座下的摄魂鬼,荡漾在无光的水域中,吸食每一丝生命。在一切枯萎之后,自己繁荣起来,甚至开始自我装饰、伪装,拖着彩带在黑暗中招摇。那都是死亡的旌旗。

它们几乎没有天敌,它们是死域里唯一生存的东西,我宁可否决它们的生命,因为它们的生意味着毁灭。它们成千上万地繁衍着,不为了什么,仿佛死神的旨意中,没有停止的讯息;抑或者,它们已经不受控制,死神只是它们盲目的利刃间用以杀戮的藉口。这些侵占着整个空间的幽灵们,像饱食的病菌,慢慢散播到任何一水去。

它们无所不在。不需思考,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的延伸,简单,却充满杀机。每一个幽灵都长着无数只手,仿佛千手观音一样,但掌心开的不是眼,而是一张张嵌满利齿的口。黑暗之中,每一只手都能捕捉到垂死挣扎的猎物,全部送入巨大的腔肠,被最滚烫的腐蚀性汁液融化,最后成为它身体的一部分——另一只手,继续捕捉灵魂的哀嚎。

被侵略的海,狼藉着凄凉的黑。也许死神懊悔了,想用镰刀万剐千刀捣碎这些失控的恶魔,却弄巧反拙。每个带着三千万精子的魔王,还有暗藏九百万卵子的妖后,在被一刀剖下之时,将喷洒所有的精子、卵子。海水中仿佛银粉遍洒,讽刺地为漆黑增添一点艳丽,像夜空中璀璨的烟火,美丽而危险。然后缓缓坠落谷底,扎根、发芽,开花、结果。

暗流不可及的地方,平静得可怕。原始意象的遍布,是一望无际的无色森林。摇曳着婀娜的身子,这些都是落地生根的毁灭种子发芽成的海床的花。不,它们是沉睡的魔鬼,是等待被召唤的撒旦,哪怕是千年万年的等待。而洋流、盐度、温度的变化,不管多细微,它都能默默感受到。这似乎是解锁的密码,掀开了不可逆转的潘神的礼物:一棵棵幼苗自我复制成为脱离母体的小花,飘摇激荡,像招着手的美丽的食人花。

杀戮必须训练,每一个刚出生的幼灵,都在为成长而准备,仿佛成年礼的祭坛,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头颅的奉献那样。它必须不停地吃、不停地杀,直到它成为最完美的杀手为止。一头巨大的幽灵、一只嗜血的魔鬼就这样诞生了。

拉响警报,入侵者:水母一号。


后记:

前几天看了Discovery电台制作的一个节目,题名《Jellyfish Invasion》,很震惊,于是写下这篇文章。地球的生态平衡已经倾斜不堪了,不管是陆地的还是深海的,恐怕未来的世界就只剩下人类与家畜了,那不就印证了达尔文所谓的“物竞天择”与“进化论”吗?讽刺的是,同一天还有另一个节目,《Future Car》。人类似乎不满足于平面的世界,想开拓飞行汽车,征服三维空间,梦想更华丽的生活。哪一天,三维世界也被用尽,我们真的都得搬出地球了。我们似乎就是陆地上的,那些不停繁衍破坏的水母,盲目。


2008413

南洋理工大学宿舍中

10 April 2008

听讲座

刚听了讲座回房。三场讲座相连,配合着图书馆作家签名藏书展览的开幕,邀请了陈漱渝教授、小思教授还有梁文福博士。因为不是什么学术演讲,内容也很简短,仿佛在听教授们诉说心得,听到了不少有趣的故事。

小思教授很有趣,如梁文福博士所说的,其演讲好似其散文一般优雅。她分享的藏书、收书过程还有书里书外的故事都很引人入胜,不愧是爱书之人。很惭愧,演讲中提到的作家,十之八九都没听过,听过的也没看过其著作,实在汗颜。更惭愧的是,自己还没到热爱读书的程度,却爱在房间里摆个小书架,塞满了书,虚荣着风雅,用左派语言来说,是小资产阶级作风。

旁听的两所学校中学生不少,就坐在我附近,还有年纪很小的,确实吓我一跳,怎么会想要来这里呢?不小心听见他们的交头接耳,原来几乎都是道地中国腔。唉,新加坡的新加坡人也未免太少了吧?又或者这些题目,对本地生起不了兴趣?

感慨,其实,我们新马这一代或下一代的年轻人当中,文学知识、涵养与喜好,淡薄得可怕。是教育出问题了,还是社会出问题了?像我这样——老爸老妈都爱看书——的孩子,竟然自小没有被影响或熏陶,怎么会这样?

就这样吧,口疮都长了一个多月了,左边康复右边冒起,真的环环相扣。警钟?

8 April 2008

宴群英

漫长数星期的报告灾终于结束,一切都在昨天尘埃落定。一份份的报告、presentations还有quiz,都结束了。

回想起来,似乎是从recess week开始的。那时候专注于白礁案的事情,东跑西走的,还没有半点警惕。接着,301、202、213、110的deadline纷纷到来,还有quiz、presentations以及答辩。

总的来说,301的报告是做得最随便的;202仓促之间密集赶工,疏漏不少;110的则有点才尽之窘;213大体来说做得最用心,毕竟酝酿已久。

白礁案的报告最精彩了,三个人当时还是精力充沛的;到了213的“讨论”才发现自己多么无知,还是很幼稚地在看(不是读)文本而已。111C的则带着游戏心态,并不认真,反倒效果不错;而答辩时,自己都有点不知所以然,对自己的论点没有十足信心,但至少还是听到了一点称赞的声音。Quiz呢,孑然一身轻,反成了测验的最佳状态,考试,就不该给太大压力。

暂时松了口气。考试呢,我还是希望能像以往那样准备,别太过分操心了。越往高年级升,越觉得考试没意思。这里的人太看重考试了,学问不是这样做的。做报告,有机会自己研究,那多好。好像为了213、110的报告,找了几本文学理论的书来看,即使是随意翻,还是了解到很多新的东西。考试呢,照例说,还是读死书,没有什么启蒙作用,还是多些报告好些。

考试前,就来大榭这个学期陪伴我的人们吧。首先是一起赴前线的战友:愉雯、迦馨还有傅珣、燕淇,一起报告多么有趣,虽然累了点。尤其是愉雯、迦馨,我们几乎天天聚在一起,认真的、搞笑的都谈个没停。接下来是谢谢刘老师、凯德&美女教授的启发,与老师级人物交流受益匪浅。还有,吃饭不忘我的饭友,不认识我的人,还以为我住新Hall呢,还算钰钧有人性,会sms我吃饭。说到吃饭,还要感谢can B平常都有开,不然我一定只剩骨头,比泉城还瘦,也不忘大姐偶尔时兴一来的大餐。还有msn肯陪我无聊的人(知道我的都懂我开着msn通常没有跟人聊的,有的话,是你的荣幸)、每个星期的球友、肯让我参的小柯南、骗我join SFP的鸡佬、每天按时浏览我部落的“粉丝”…………………………(简直多到爆,说不完了!)当然,还有因为很久没回家而开始想念我的家里人啦,哇哈哈哈!


战友们万岁!!!

球友:5+1+1蝉联冠军!!!

4 April 2008

不干净

不能去拜神,妈妈说。
为什么?我问。
不干净。

不干净?这几天确实被搞得很疼,真羡慕男生没有这种苦恼。记得第一次,和姐姐去游泳,先是觉得身体怪怪的,然后从泳池起来,撒了一池的红,吓坏了,姐姐赶忙带我到更衣室去,从此便觉得好讨厌哦。

统考来临了,小美她们明天想到坡底观音堂去求个安心。以前看婆婆在神台前念念有词,全是潮州话,我还背得出呢:众神众佛保佑,保佑我阖家大小,年头整年为平安如意,好人斡近坏人斡开,年头整年,为平安如意……好像背小诗一样,妈妈说很灵,全家都过得很恰到好处。那个雨天,我只不过是差点被车撞了,妈妈说就是婆婆的功劳。

家中大伯公牌位上的那张相片,像极了大戏中大胡子黑脸战将的风采。香炉上插满了烧尽的红色香梗,配合上左右两盏电子蜡烛,一片赤色渲染下更凸显黑白照中将军的神光,仿佛无时无刻照料着家中每一成员。

这几天疼得厉害,平躺开来用温水袋敷,没效。吃药,也没校。上课时,心情郁闷,又难以启齿,真怕他觉得自己善变,不解风情。于是闷上加闷。小美说要去拜观音,我真的有好多想祈求的,毕业前毕业后都存在太多疑惑了:想和他一起去同一个的方念书,所以先得把试考好,这太重要了。哎哟,真疼,连讯息也懒得回了。

妈妈不让我去,真没道理,人家又不是出去玩,正经八百的呢。明天怎么和小美说?都答应了的,烦死了!讨厌死了!

哟,谁让你把灯打开的?亮死了,我还得睡觉,明天要早起上学啊。
你不是有愿望吗?说说看。
谁?你是谁?
你不是很想找我吗?说说看。
好亮啊!我为什么要和你说,都是我的秘密。
秘密?我不知听过了多少秘密,来,说说看。
才不要呢!
那么,你觉得自己肮脏吗?
你偷听我和妈妈说话!
不,你说得很大声,我不愿意听的。很多的秘密也都是我不愿意听的。
啊?
来,说说看。
你有怪癖,变态的!
没关系,变态也好、神经病也好,我有很多化身。你觉得自己脏吗?
不,绝不!妈妈的想法很奇怪,只不过要去拜观音,紧张什么啊?
对,她的思想是有问题。按照她的推理,不止是你肮脏,而且菩萨也有洁癖。
也对。不过我不肮脏,只是有点疼,心情郁闷而已。
哈哈哈,不如听我说说,好吗?
来,你说说看。
遥远的西方有一位王子,他看见了生、老、病、死,决心修行。苦行中他发现道不在其中,于是开始接受人们的供养,随从以为他堕落了,但他没有。结果有一天,他在菩提树下得道成佛,在发扬佛法后,涅磐消灭……
你想表达什么?
佛只是人的想象,你把祂想成什么,就是什么。时代迁移了,可是对佛的想象并没有改变。佛依然穿着加沙。
是穿的不怎么样,赶不上时代。不过那又怎样?如果我把祂想像成为猪呢?
于是,便有了猪八戒,那是后来的事了。
哈哈,你很可爱叻,继续说。
以前的佛,对穿着并不十分讲究,后来才兴起了涟漪般皱褶潮装的风潮,风靡一时。
哦,佛也赶潮流的?
的确,人类世界在进步中,佛的世界何尝不是。只不过你们凡夫俗子对于我们的进步不加理会而已。我们不只有哲学,还有科学、医学,甚至各种科技,尤其是通讯方面。由于我们要兼顾的人太多了,也就是说,人翻倍翻倍地增长,而成佛的却没有几个,我们的工作有点超载了。所以……
“我们”?你……你是谁?
哈哈哈,还没发现吗?所以啊,就必须依赖许多仪器了,才能好好管理。
啊!
不要害怕,我知道你的难处。那年,当我第一次以女性形象出现后,我才发现你的难处。每个月的痛苦,并不是前世造的业,是为了孕育未来而准备的啊。我能体谅你的苦楚。为了普渡众生,我甚至决定不再改变化身。其实,你并不肮脏。是你们凡夫俗子赶不上我们进步的步伐而已。
难道说……
的确,的确,看来你有所领悟了,哈哈哈。
那么……
那么,我去也。
哇,时空穿梭机?

起来啦,起来啦,迟到了啦。
呜……妈?妈!
做什么?
妈,上完课我要去拜观音。
不行。
为什么?
不干净!

2008年4月4日
南洋理工大学宿舍

1 April 2008

母校后门的柏油路

母校后门外是一道狭长的柏油路,夹道是整齐的住宅。这道倾斜的路,上课日的下午1点半以及6点半必将注满人潮,哦,这是以前的事了。原来路的终结停满了载送学子的校车。不过这是违法的,那条横截的马路川流着车辆,校方仅仅仗着皇家地段的优势,不怕交警来叨扰……这也许是后门没落的原因之一。

如果你站在终点仰望起点,你会发现这条山路陡斜得可怕,笔直的设计就好象游乐园滑梯那样直肠,假设你的球没拿好,那么祝你好运了。

放学的钟声被机动地摇醒了,蓄势待发的白色狂潮甚至忘了起立行礼的礼貌,一股脑的在起跑线前等待。那些稚气的小警察,打起小领带就神气起来,凶巴巴地予以那些急躁的表情不可侵犯的眼神。也总会有训导处的老师站在那里助势,不然领带的色调在一片发光的苍白中会显得黯然失色。

队伍其实已经挤得不成型了,势如满月的弦再也承受不了了,在职老师挥一挥指挥棒,白色浪潮便滚滚而下,像瀑布那样磅礴。时常有学生不小心被撞倒了,划破了皮。有时老师会呼呼喝喝,让身边的小朋友不要像小鹿乱闯。有时根本控制不了。

也许回头看见好友想做一条溯流的鱼都很难,除非你站在队伍的后面。校园里存在着这两种人,急急忙忙的还有慢条斯理的,双方都不甚了解对方,甚至平日里互相嘲笑。匆忙的不是为了争头等舱座或霸位给朋友,就是为了抢购零食,小孩子总爱吃这些有的没的。

慢条斯理的一类人比较清高,不愿随波逐流,大多是一帮一帮的好友,聚在一起嘻嘻闹闹,又不用看领队老师的脸色。也许一些男孩就把衣服拉出来,揭开一颗纽扣,说话大声得不怕被人听见,并且对沿路值班的小领带不屑地捉弄。也许另一些女孩子拢得密密的,听不见她们谈什么,只传来细致的笑声。也许身边就掠过一个大汗淋漓、穿着背心短裤的运动员,原来是教练的训话太长了……

也许是一群合唱团的团员,边走着边唱着,高兴得很,和声高高低低的不完美却很真诚,也许老师听了要多加赞赏。也许是足球队的队员,一不小心把球弄跌了,急急忙忙追着捡球,然后互相怪罪,大辣辣地笑起来。也许是三五好友,不慌不忙地正准备到附近大树下的摊贩那儿,背着炎炎的夏午,吃上几口沁凉的ABC刨冰。又或许是一对对的小情侣——不是说不能谈恋爱吗,但有些事总很难阻止——你侬我侬的,当然还不敢当众手拉手地走,但偶尔借机触碰到了还是会羞涩地笑。

下起小雨,大家依然按部就班,并不希望为天气所改变,倘若骤雨狂风,那么这条小路便成了危险的代言。T字路口交界处,底下是一道深长的排水沟,超载时的水位甚至能让T字路口成为O形积洼,一不小心踩空就会跌入那沟渠中。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改道而行。大家便会在前门外寻找各自改道的校车。大雨中个个小白点兀自奔跑,交通顿时瘫痪,车笛齐鸣,加之雷电,轰隆着混乱的声音。

雨后初晴的前门,是房车进出的正途。警卫房的对岸,废电厂的面前,红色砖块隔离的地方,是许多高年级生才知晓的暗道捷径。穿过马来甘榜,可以直抵后门柏油路的半山腰。不爱排队、留校的高年级生都爱走,这里幽静、恬适,正好放松一天的燥郁。高年级的情侣都爱这里,这里可以公然牵手、拥抱甚至……,毕竟他们是高年级生了。

母校后门的柏油路,这道承载着无数欢笑、友谊甚至爱情的瀑布似乎干涸了,再也没有热情洋溢的白色泡沫奔腾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停车场,在烈日下如烘炉一般。学生能更快赶上巴士了,但总觉得从此少了一条能与好友一同并肩踩着踏着的归路。



2/4早晨修改


蚂蚁的愚人节

刚完成一份报告,不是应当有种解脱感的吗?怎么这么多蚂蚁在桌上爬。多少天了,纠缠着我,在桌面上画线,纵横交错。我想阻止,暴力的残杀,阻止不了,重生了,一天天。甜的食物,对,早上的面包就是这样被丢掉了。那该死的衣柜抽屉,坏了,滚轮歪了,承载太多太多了。

怎么蚂蚁还是这么多,桌上、地上、甚至墙上,零散却很可怕!怕什么,每一步都是它们的末日,蝼蚁怎么偷生了?

该下楼收衣服了。什么,洗衣机不肯动?闹别扭?愚人节快乐,恭喜,12点了!必须重换一台,必须等一个小时!

桌上又是蚂蚁,就在装着苹果核的袋子附近徘徊。我知道你看不见,为了甜你愿意犯这个险吗?见一只杀一只,我是这么的残暴。可悲啊,明天的早餐吃什么?可恶的蚂蚁,这代表脏吗?昨天才辛辛苦苦地扫地抹地,脚板体验的清凉不是最好的证明吗?我忘了桌子?已经整理了的!怎么还会有蚂蚁?你是清道夫还是烦恼的粒子?你是黑色的尘埃!

真他妈的愚人节快乐,如果我日日夜夜愚笨地打扫房子,不会这个模样!如果我愚蠢地奉公守法,不会这个模样!如果我愚蠢的话,不会这个模样!

脸上的痘痘疼着呢,挤不出脓来,挤出来的是另一颗。蚂蚁还是为了甜不惜一切代价。我仿佛在搓揉它们的躯体,并没有快感!我只觉得我很残暴!为了甜它们不惜一切代价!即使在它们来说每一次受袭都会有强烈巨大的碎裂之音。

老师说几丁质的外壳,裹着的是透明的血。透明的血是甜的,相信现在是满手的甜腻。我杀了这么多。敢尝一尝这滋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