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April 2011

岛国大选花絮01:亲切

某岛国副总理兼某内阁部长一眼看穿本人是中文报章记者,满面堆笑走过来,一面握手一面说:“昨天我花了几分钟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见报)?”

后记:这可是某副总理与本人的第一次交谈内容。

29 April 2011

作祟·怅然若失

忽然间觉得,必须观看侦探片以改善自己的访问技巧,没想到全是梦幻泡影,倒迷恋上一对兔牙,啮尽巨细靡遗。

其实整部剧集里压根听不懂她的对白,被迫凝视出现在视频下方的字幕,恰好不自觉地瞥见那一对门牙如兔。兔牙躲在人中之下,微微撑起那局部的唇彩,在聚光灯下反照光华,与下唇形成自然的断裂,不是芭比娃娃那种苦涩的僵硬的疵牙咧嘴的微笑。

户田惠梨香,从来没有看过她的成名作《死亡笔记》,却得从两季的《Code Blue》开始说起,但类似的医疗主题还是《救命病栋24小时》系列更感人更赚泪。对兔子来说,医生袍总显得过于凝重,以至于记忆中只有鲜血和手术刀。

忽然爆发的,研究侦探剧集的冲动,挥手胡乱在影片栏中点了《SPEC》,“呵,反正仅仅是鼠标的游弋”。紊乱的剧情,说真的,直到看完了仍弄不明白孰是孰非,想必这是导演为续集留下的伏笔。女主角当麻蓬头乱发,穿着过于蓬松的西装外套,拖着一个粉红色行李箱,从头到尾裹着左手,不协调的拼贴组合,不禁将所有美好都投射在那脱兔的张合里——她总是将饺子往嘴里送。接着是《BOSS》里的木元,大学生般的装扮,小外套、单肩背包及臀,总是布质感的柔腻,让兔子变得乖巧起来,却略带郁郁寡欢。

兔子最是沉静,她的灵活是一种逃逸,教人无从捉摸,而狗,可以彪悍,也可以袭人,却也时常窜入怀中,觅一丝卿卿我我。

十几年前,已忘乎是先听到她的歌声还是先发现了她的犬齿,如今有种被她尖锐的齿锋刺痛而又欲罢不能的自虐完满。先是《Complicated》的活力、澎湃,接着是《I'm With You》的高亢凄凉,正当那烟熏正浓的双眸看透所有人的妄想时,却是那颗犬齿将恶魔唤醒,配合摇滚,配合近似呐喊的音高,配合一千万种太艾薇儿式的狂迷。

西方模特儿世界流行门牙逢,有者不惜动手术将门牙拉开距离,或许那距离便是美感的源泉,一如兔牙与犬齿,因为充斥隐喻而显得神秘且迷魅,但她们却无法同时存在。

兔牙让双唇的虚掩凝滞时光,听见恍如游丝的喘息,夹杂欲言又止的纠结。犬齿深藏,只在微笑时崭露,总充满傲世与不屑。

无论如何,都是牙齿在作祟。


后记:
忍不住又看了一段剧集,却是与形容的,相距甚远。

28 April 2011

属于他们的提名日

第一次走进大选提名站,走进的是他乡的提名站。

有幸在加入记者行列的最初期经历新加坡独立后最剧烈的大选,小生提名日当天一大早就拐入群立中学,看什么是政治的表演性——大选是最赤裸的一场政治汇演,全民参与。我们看到长期占有资源的执政党与资源匮乏的在野党之间的叫嚣,叫嚣声中,无论在位者多么自命清高,到了提名站,看见人群,还是得(变得)恢复最草根的,最民粹的狂躁,五年一次疯狂言语。

全国的记者被分成九份,按选区级别安插人手,小生去的是战情平平的偏远西北荒原,那里有小丘有小水还有高级住宅,白衣人对垒红色革命军(他们的领袖就像这个颜色所能指喻的妄想一样)。所幸发生一段小插曲,要不然这一个提名大日子就未免显得过于沉闷,记者也终于有机会追着所谓竞选人问话,然后他们一如既往不屑一顾,心中总期盼记者拣好处写,但记者天生就有挖人臭底的癖性,还是叫他们少臭美的是。

话题总是大选,总是反对党,总是工人党,总是刘程强。提名日一早便听说他出走后港,和林瑞莲、陈硕茂组超级A Team攻打阿裕尼,不自觉兴奋起来,整个新闻从业员都兴奋起来,这已经不仅仅是选战好不好看的问题了。然后又接到行动党新人临阵罢官的事件,太多第一次发生的一天。

能与自己的团队紧密合作把事件完整地报道出来是件十分愉快的事,说说笑笑,相互帮忙,大概旁观者最是轻松自在的。

小生还没走到那里,那个在家乡的投票站。

24 April 2011

小心

小生是个没有定稿的家伙,每次阅读自己的稿件都有种想要作修改的瘾,或是被人一说,就忍不住要“纠正”自己。工作之后,写稿成为生活的依据,没有稿子写的时刻令人难挨,仿佛被一千双眼盯着看,扭个屁股换个坐姿都感到酸麻无力。

每次资料在脑子里转,很快就行文出来,学会了减少形容词,删减没必要的副词助词,想方设法简练,句子不可太长,不可七转八歪,渐渐就忽视了内容的,真·确·性·。

写作是一个通译过程,不然记者也不会别称通译员。每一次下笔,自己变成媒介,翻译所记录的真实,再经过本能的筛选,铺排成结果,对读者而言是通往真实的途径。小生喜欢把自己变成捷径,又窄又急,于是滑溜,容易滑出轨道。轨道是趴在地上的梯子,必须手脚并用慢慢地爬。

说到底,文字的结果只展示了小生自己,只展示了那条曲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认知,就连小生自己也害怕,因此才有“纠正”自己的想法。一切都被名为道德责任的东西约束,失责是要负责的。总是害怕负责。

政治,小生向来不喜欢在地的政治,太靠近,显得黏糊,却始终,揶揄政治是最容易令人产生共鸣的演出,小生善于演出,因此沾惹了那种可鄙的气息,满口恶臭。因为政治,小生买了一支录音笔,为了留下证据,像前辈口中说的,要保护自己,当然,这支笔也可以是双刃剑,反过来能够一剑刺穿你。

现在就有种被穿透的感觉,剑还插着,悬在心里。

11 April 2011

小生歪批新加坡大选

14岁泰国小女孩误坠地铁轨道,最终导致双腿截肢的不幸事件,迄今为止引发不少人对安装月台安全闸门的讨论。舆论一致促请地铁公司尽快完成工程。此外,一些地铁站安全闸门虽然已经安装,却未曾启动,闸门大开,形如虚设,也一直为人诟病。

从这个事件来看,似乎新加坡这个国家,无论是媒体言论或是民间舆论,都趋向一种以“制度”保全“个人利益”的基调原则,相信这是新加坡长期的高绩效行政管理所带来的普遍认同。人们似乎不敢相信各人只要遵守“站在黄线后面”等安全操守便能有效避免意外,而宁愿选择相信只有建立安全闸门(制度)才是王道,可见新加坡人对人性总是充满疑惑的,或许也能够这么说:人们害怕必须自己负责。

人民习惯于制度管制,因此对制度制定者(政府),总是提出制度性的要求。就拿日前地铁公司以歌舞形式鼓励并教育乘客有礼貌使用地铁的宣传活动为例,公众的贬多于褒,有的投诉音乐太吵令人烦闷,有的则表示虽“有创意”却没有实际作用,这无不表现出人民对硬性“制度”而非软性教育的需求。如今,争先恐后、不让座、阻挡出入口的行为依旧屡见不鲜。

由此观之并将焦点扩大到来临的大选,可以估计,选民更趋向于实质性制度的提供者,无论是执政党抑或是反对党,只要有谁能够提出实质的制度,就能拔得先机。因此,副总理黄根成与工人党之间就组屋政策的隔空辩论就显得比其他抽象的“理论”争辩来得更能够牵引选民。

眼下,不利于反对党的事件频频发生,从民联内讧,到多个选区可能引发多角战(反对党间互不相让),到反对党成员间相互跳槽,到几天前革新党候选人卓金炎的高调退党事件,无不将反对党朝“人性化”的形象描述,而非民众期待的“制度化”(去人性化)的机制。无论这一连串事件是不是“烟雾弹”,反对党在公共讨论中,似乎已经摆脱不了始终无法形成制度制定者的命运。

反对党一直强调的,要进入国会,使国会的声音更加多元,这是一个普世的政治学原则,就连执政党也因应大势而在掌控中一点一点放松底线。执政党增加了非选区议员席位,这对反对党来说无疑是一种诱惑(“诱惑”一词,又是一次“人性化”反对党的论述)。再者,反对党似乎始终无法达成协议,最终可能导致多角战的局面,无疑削弱各党所能提出的,实质的选前承诺的含金量。即使到了提名日当天,各选区最终没有爆发多角战,9天的竞选期到底能挽回多少劣势,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地铁意外事故,遭遇不测的泰国小女孩忘了给自己购买保险,她受伤后可能因不堪本地昂贵的医药费用而必须提早回国接受治疗。地铁公司声明将与自己的保险公司研究,是否能够予以适度的补助。无论追讨结果何如,似乎都无法改变,小女孩的未来必须仰仗义肢的事实。而对于其他地铁使用者来说,到底还是安装了安全闸门才更能让自己减少“后果自负”的担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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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本想投给早报的,只是担心太浅薄,又有点不大合时宜了吧。

2 April 2011

我的周假

一个惬意的下午,烫了烫排骨,再把清水煮沸了,加几朵大黑蘑菇,几片萝卜,然后洗米,切瘦肉,全混到一块儿去,熬一碗粥,最后靠酱青调色。扒着碗一边看视频,把清早读的报全忘干净,俄又写写稿托同事帮忙提交,俄又翻阅不久前落第的文字,梳洗上妆,随便又投稿出去,像个口才极差的媒人,半推半送婆娘。

眼皮一溜,又是晚餐时光。下得楼去,迷路在组屋林间,心甘情愿跳入大人市场的陷阱,偷得半日老黄瓜,甩甩袋子,昂首又穿过密林,看见三两个小孩趁着斜阳戏耍,兔子年里喂兔子吃草料,还有球场它砰砰地叫——回到没有人的家,用电炉煮烂老黄瓜,在冰箱里挖宝,喜得猩红点点的枸杞子,和着剩余的三根排骨,炖一盅老爸的手艺。

胡乱下肚,放的油少,始终嘴馋,零食饼干一并吞咽,胃口开得没话说,也是因为自找麻烦去打了阵羽毛球的关系,在夜风徐徐的空旷场地,让羽球飞成弧线,就快绕开地球飞出外太空。

在厨房里闹的时候一边把《给年轻记者的信》读完,恍如隔世——那是他的巴比伦,他的汉谟拉比法典,而小生却被遗留在,当下,把萝卜干瘪得发毛的皮削掉,把小白菜的茎梗底盘切开美得像一朵花,一时却只能往垃圾袋里抛,好不浪费,应该将这些宝贝扔到哈姆的餐盘里,给她闻闻,给她欣赏,给她狠狠地啃上几口,待得厌腻了再拾起丢掉。而小生始终被留在了这里。

惬意的一天终结在属于工作的外太空联系,诡异的电波把电话逼得急躁不安,忽而狂啸,忽而又唯唯诺诺起来,仿佛又一阵白光拉拉扯扯,直到所有灵魂升空,太空船才离开。